我没有妈妈。
那个王佳莹,我决定从来没有见过她,更不知道她是谁。
我没有妈妈。
自从爸爸大病这一场后,他看开了许多事情,他将许多生意都结束掉,他也打算“金盆洗手”了。
我想,他会和纪小姐结婚的。
欧阳纠正我说,他们这种情况应该叫复婚。
今年圣诞节热闹极了,“花好月圆”举行假面派对,舞池里挤满了人,金色的银色的面具,华丽的衣裙,还有人穿着羽毛做的衣服,真像一只滑稽的大鸟。到处都是笑声与喜悦的海洋,人人兴高采烈。
我想不会有很多人知道,爸爸今天签字,将“花好月圆”卖给另一家公司了。
我玩了一会儿,不见了纪小姐,走出去才看见她和爸爸站在露台上说话。
他们离得很近,纪小姐说:“这间‘花好月圆’你最花心思,何必连它都要卖掉。”
爸爸说:“真正的花好月圆我已经有了,还要它作甚。”
真甜蜜。
他们终于接吻,我在电视上看过很多次,可是谁也没有他们吻得这样缠绵这样美。爸爸的手环着她的腰,她的脸颊像红玫瑰一样,看,这就是爱情。
少儿不宜,我自觉的上楼去。
楼下的派对正在高潮,我走进爸爸的办公室,家俱沙发全浸在无声的黑暗中,不久之后,这里也将变成别人的办公室了。
从前的日子,是再也回不去了。
我曾经在这里做作业,在这里等爸爸,在这里和欧阳闹着玩……
我突然矫情的想哭,真见鬼,我又不是女孩子,为什么动不动就想哭。
可是我的心还是空着大大的一块,我知道,这辈子我也没办法将它填起来了。
短短两个月,我已经老了许多。
连小余姐都离开了这个城市,我真的是孤伶伶一个人了。
我蜷在沙发上,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,是那只精巧的耳环,密密的碎钻在窗口漏进的灯光下偶然一闪,恍若一行细泪。
它或者是纪小姐的东西,或者是哪个不知名的女人的东西,或者是我妈妈的东西。
妈妈。
想到这两个字,心口的痛就像是要将小小的我撕裂开来,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幼小过,我原来只是个小孩子,我原来这样想念妈妈。原来我和天下所有的小孩子一样,只是想着妈妈。
妈妈。
可是我没有妈妈。
有脚步声传来,我连忙将耳环塞进口袋,果然是纪小姐,她微笑着问我:“怎么躲到这里来?”她声音温柔又好听,做她的孩子一定幸福得要命。
我突然哭了。
她蹲下来抱住我,她迟疑着说:“小炜——有件事情,我不知道怎么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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