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那吧台那端闲闲看调酒师一只手上下翻飞,咦了一声反问:“你以为你还不够恣意肆意?”
她避重就轻的微笑:“可惜我是独生女,若有个妹妹,可以取名叫肆意。”
一句话撇得干干净净,自己想来,也确是天性凉薄。日子弥久,愈是惊痛。不进不退,不冷不热,不卑不亢。试探的触须伸出去,稍稍风吹草动,马上缩回坚硬的壳里。光阴轻浅,他与她身旁多的是别人。
中秋节酒吧里很热闹,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,酒吧散落的餐几上插大瓶的姜花,纷乱的细茎清冷的淡香,流光溢彩的灯光格格不入,连这种细节也中了亦舒的毒,附庸风雅再添新章,她对乔咄生说:“不如换木樨,还可以应景。”
新迁的房子是九楼,越住越高,九霄云外迟早是触手可及。露台上夜风吹来,秋凉如水,捧杯红茶看街景,攒珠一样的灯海,再好的月也黯然失色。想起来歌词里唱: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,总有着最深的思量。不思量,自难忘,到底是意难平。他与她仿佛赌一口气,又或许确实是缘浅,即使兜兜转转,仍然隔着一公尺的距离。
就是这一公尺罢,不远不近,不离不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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